[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對面的男人長相英俊穿著紳士，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他看起來就好像遇見了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自在又欣喜。

史蒂芬剛剛被克洛伊以幫她拿杯酒的借口支走了，現在這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的臉色比起平時卻有些冷淡，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都做過哪些殘忍罪惡的事情。

沈默了半天的系統終於還是開了口：[其實......這都是主系統的漏洞造成的，很多世界都在逐漸融合，而漢尼拔也跟著你去過了好幾個世界。]

[他大概已經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系統的聲音聽起來無奈且帶著些微歉意。

[我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主系統想讓所有系統對自己的宿主隱瞞下這件事防止引起宿主的恐慌，但是現在看來漏洞越來越大，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克洛伊垂下眼，她其實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現在只是得到了系統的肯定而已。

但是她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我明白了，那麽我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

系統因為她平淡的語氣和話中的意思驚喜起來，不過它還是說：[暫時沒有什麽事情，有需要的話會告訴你的。]

它還是有點擔心克洛伊會怪它，於是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克洛伊......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克洛伊的腦海中一下子閃過了很多畫面，不同的面孔不同的經歷不同的愛意，相同的一點是，即使在她離去以後，他們好像也從未放棄過愛她。

是她太自私了。

克洛伊眸中恍然了一瞬，口吻溫和了點：[不，畢竟做得多得到的收獲與補償就多，對嗎？]

系統：[......是這樣沒錯。]

那就沒問題了，她擡起眼望向對面的男人，神情平靜下來甚至也淡淡笑了起來。

有一些事情，她必須要去完成，而沒有系統的幫助，她做不到。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好像每次遇見你，你都能認出我。”克洛伊有些好奇這個。

漢尼拔想了想故作苦惱道：“......噢克洛伊，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碰巧直覺比較準而已。”

直覺準？那要麽是唬人的鬼話，要麽就說明他對她有種某種特殊的感應，而克洛伊更偏向後者的解釋。

“我現在的名字是白澤。”克洛伊糾正了他的稱呼，因為她看見史蒂芬已經拿著酒過來了，他臉上的神情不太好看，很明顯原因就是漢尼拔的突然出現。

漢尼拔輕輕笑了一聲，他似有所覺的壓低聲音：“你的身份可真多，白澤小姐。”

這句話聽起來像嘲諷一樣，克洛伊瞪了他一眼，然後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迎向史蒂芬。

“我給你拿的是果酒，度數不高。”史蒂芬晃了晃杯中的液體，粉色的果酒聞起來有點桃子味兒，他說著這句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往前面正笑著的漢尼拔臉上飄。

他去拿酒的時候也沒忘關註這裏的情況，史蒂芬註意到克洛伊對待漢尼拔的神情算不上多麽親密，這讓他稍微松了一口氣。

“謝謝，史蒂芬，我們去跳支舞吧？”克洛伊拿過酒杯抿了一口，甜香的水果味輕微混雜著酒味，味道很好，她對著史蒂芬笑起來發出邀請。

而漢尼拔就在身後：“真可惜我沒有帶舞伴來，那麽白澤，我們下次出來吃個飯？”漢尼拔如此說著。

克洛伊頭也不回：“不了先生，我沒時間。”她挽著史蒂芬往舞池中走去。

她似乎無視了他，意識到這一點的史蒂芬感覺心情又輕松起來，還有點兒暗暗的爽感：“那是你的朋友嗎？”他狀似不經意的問。

克洛伊：“不，只和他見過幾次面而已。”

只是見過幾次面，那個男人卻一副十分熟稔的態度和她打招呼，史蒂芬覺得他肯定居心不良，於是心裏對漢尼拔的厭惡又下降了一個點。

“我認為，只是給你個建議，這樣根本不熟還貼上來的男人最好少搭理他。”史蒂芬沒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

克洛伊擡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史蒂芬目視前方表情正經好像剛剛說的話就是隨意一提似的，她有點想笑，以前怎麽沒發現史蒂芬居然這麽別扭。

“當然，我原本就不想理他。”克洛伊忍住笑認同的點點頭。

＊

舞會結束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史蒂芬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家。

夜幕中有半邊月亮，伴隨著點點星光，馬路上不時飛馳而過幾輛汽車，城市絢麗的燈光照亮了這片土地，他們安靜的走在路邊，好像全世界都在為他們充作背景。

克洛伊低著頭腳步放的很慢，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坐車回去，這裏離他們的住處挺近的，走路只要十分鐘左右就行了，所以來的時候史蒂芬也沒有開車。

雖然沒人開口說話，但是氣氛並不尷尬，克洛伊還有點困倦的眨了眨眼。

“史蒂......？”剛想開口的克洛伊被史蒂芬的動作打斷了話頭。

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克洛伊的身上，因為他突然察覺到夜晚的溫度有點涼。

史蒂芬裏面穿了一件白襯衫配黑色馬甲，領帶有點歪了，那是因為剛才跳舞的時候克洛伊差點崴到腳伸手拽了一把，沒想到他也沒有整理，現在露出來居然有些散亂的迷人感。

這可不能怪她，只是今天挑的高跟鞋太高了點兒，原本只到史蒂芬胸前的她硬是竄到了史蒂芬的鼻子那。

她就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和任務目標身高相差不多的世界，克洛伊出神的想著，這到底是為什麽？

“別著涼了。”史蒂芬強硬的給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帶著某種別樣的小心思，他借著這個動作將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後就不想移開了。

這樣看起來他們就更像一對兒了，史蒂芬滿意極了。

距離的拉近讓他鼻尖隱隱嗅到一股清淡的香味，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麽香水，史蒂芬從來沒有聞到過類似的香味，就像夜晚一樣，寧靜、溫婉、隱秘的香。

“噢......謝謝你史蒂芬。”回過神的克洛伊道了聲謝，她攬了攬還帶著他的體溫的外套，微涼的皮膚好像一下子被暖陽圍繞。

“嗯，你用的什麽牌子的香水？”史蒂芬淡淡問了一句。

“啊？香水？我沒用香水啊。”克洛伊歪了一下腦袋看著他，疑惑他為什麽會問這個。

史蒂芬猝不及防對上她茫然的視線，那對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這座城市的燈火，也讓他看清了那裏面自己的身影。

“......沒什麽。”他差點要吻了上去，猛然回過神的史蒂芬不太自在的回應了一句，他一定是被酒精刺激的沖動了。

“好了，我到家了哦。”克洛伊沒看見他奇怪的神情，她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這裏......？

史蒂芬看了那座公寓一眼，他的聖殿離這個地方只有兩條街的距離，甚至站在這裏只要一擡眼他就能看見自己聖殿的屋頂。

“是這座公寓嗎？”史蒂芬問道。

克洛伊點點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對啊，你要進來坐坐嘛？”

史蒂芬無法拒絕，剛想說好，卻見克洛伊低頭看了眼手機頁面，又改了想法：“啊，不好意思，今晚已經這麽晚了，很累了吧，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史蒂芬默默地點頭，他很想說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困也不累，他很想去她家裏坐坐。

“下次有機會再來我家吧，你吃過真正的中餐嗎？我可以給你做中餐。”克洛伊對他俏皮的眨眨眼。

史蒂芬看著她的眼睛，心裏還是有點蠢蠢欲動，但是他不想嚇到她，只能以後慢慢來了，他已經認清自己的感情了。

沒想到臉上忽然感受到一點溫涼，史蒂芬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被吻了臉。

他遲鈍的僵了半邊身體，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面前的小姑娘也害羞的臉上浮起一層粉紅，他的視線落在她紅潤的唇上，眼裏閃過一道暗色。

“我......”他未說出口的話被克洛伊語速飛快的搶先一步堵住。

“謝謝你送我回家你不要多想剛才那個吻只是想表達感謝，好啦好啦我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快點回去睡覺吧晚安 ! ”

“......”

她一口氣說完後像兔子似的一溜煙就跑遠了，史蒂芬站在原地，無奈的摸了摸自己剛剛被親過的地方。

明明自己才是該害羞的啊......不過，他翹起嘴角，這樣看來他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史蒂芬看著那座公寓從窗戶裏透出的忽然亮起的燈光。

＊

回到屋中的克洛伊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洗完出來以後她的眼皮已經打架的幾乎要睜不開了，她放任自己倒在床上，剛要閉上眼睛，忽然聽見耳邊的消息提示音。

[史蒂芬：明天要不要出來約個會什麽的？]

隔著屏幕她好像都感受到了史蒂芬的那股別扭勁兒，克洛伊笑得眼睛彎起來，她打字回覆：[好啊。]

幾乎是立刻的，她就得到了對方的回覆。

[史蒂芬：嗯，好好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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